【篇一】
一枝花要怎样才算开过?
风说,我吻过她的花瓣;蝶说,我吮过她的花香。
一枝花要怎样才算开过?那沉睡于琥珀色心脏中的花,究竟算不算真正盛开过?因为战胜风雨?军训的确很能磨人,虽已九月,毒辣的太阳死死盯住我们,秋老虎使尽最后一口气要我们的好看。24个,一天就走了24了。同学口中称赞的是那些带病坚持,依旧在方队中疾声呐喊的勇士。但是,那些孤独的站在门口,直到被带走的同胞,我能想到他们在倒下前曾与眩晕抗争,咬紧牙关却还是踉跄跌倒。面对风云,不管你是坚强挺过还是被风雨蹂躏,心中一枝花始终盛开过。
因为分外妖娆?正步、跑步、齐步,还是转体、下蹲,技术性的军体训练,教官一遍遍的强调甚至呵斥,为什么总还是有人不谐调?有些人可以笔直地站正军姿,有力地踢跨正步,赢得阵阵称赞,但也有人摇摇晃晃,走不象样,招得讥笑片片。不会有人知道丑小鸭内心的苦痛,当看着天鹅飞上蓝天,自己反复练习却只能摔得灰头土脸,心在哭泣,泪水和着汗水是咸的。丑陋,不是错,人人都想美丽,因为惹人嫌弃就不算盛开吗?
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枝花,渴望着盛开。在经历了军训的阳光沐浴,雨水浇灌,颇多开出了艳丽的花朵,结出了可口的果实。
心中一枝花怎样才算开过?
最初的梦想被风雨扼杀在摇篮里,没关系。
开出的花朵没有颜色,枯枝败叶,也没关系。
我说只要我知道我存在,就算荒芜大地放眼无人问津,我知道我的存在,我的开过。
【篇二】
我想,一个人长大,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。
军训的一个晚上,我爬上楼顶去找晒着的衣服,趴在栏杆上,是没有见过的空旷。
天上的积云使月光只能从一个小小的洞口射下来,像是孩子伏在井沿向下张望的目光。公路和橙黄的路灯无声地奔向远方,近处,是上午还曾呆过的练兵场。眼下汩汩涌动着的黑色河水,向着那个方向,向着练兵场流着。我苦笑,还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流泪了。
也是第一次,泪水那么决绝,控制不了想猛禽奔突的情感,“你不要再练了。”
啊,是教官的声音。随着夜风,记忆在眼前自说自语地清晰,教官一脸嘲讽和不耐烦,“你不要练了。”夜风阴冷,我伸手摸了一下晒着的衣服,好像还有点湿呢。
冷风,打了一个寒颤,我好像又看到缩着脖子的身影,不知所措、拼命压抑的悲哀,拖着步子离开队伍的失落与难受到呼吸困难。摇头再抬眼,凉衣架上零落着三三四四的衣服,我被记忆缠上了。
“你有没有在认真练……”严厉的训斥声无端端的响起,心里有什么猛然抬头大声说道:“对不起,但我真的尽力了。”苍白无力地反驳没有人理解,有的是责骂。“你不要再练了。”总觉得在那一瞬间,天光白得令人恍惚。
看来衣服还没干,我转身又回到栏杆。一墙之隔,是一幢幢人家,微薰的灯火,星星点点,我发现,我已忘了去想家。“下次还有机会。”是徐老师啊。当时我抱膝坐在草地上,听同学们操练,头却埋在两膝之间,极力控制背部因哽咽而起伏。
大脑被泪水浸得像酒精棉花,湿气得让一切感觉迟钝,老师的安慰在当时根本没有发现,现在却清晰地听见了,也感觉到了手拍背的温暖。“下次还有机会,不要紧”
谢谢,但人生能有多少个下次呢,所以我不能再等下去。从现在起,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。不要再让我为自己流泪了,不是下次,是现在,人最珍贵的是现在。
让那个不屑的教官对我刮目,让看不起我的人知道我的厉害,不是下次,是现在。
也许哪天,我能在这个楼顶上看见月亮,清亮的月光,和一个真正长大的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