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实的自己
2018-02-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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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厚的眉毛下,不甚尖挺的鼻子,不时还点缀着几簇恼人的雀斑、又或是那象征着青春盟动的红痘。曾几何时,我本原润丰腴的两颊肉,也成如今的稜角分明,像时光拿了把刀,轻轻削去一般。而我已成了青年,是一张无法回复、不停变化的一张脸。
每个人的出生、呱呱落地时最柔嫩的那张脸,自始至终伴随我们成长。揽镜自照,镜中晃动的那个光影似乎永远无法满足自己。怎么别人的脸是如此精巧细致,而自己的却像上帝开玩笑的粗制滥造?但往往最了解自己的部份,却是那张自己可能嫌恶的脸-那张伴我们走过一切暗弹泪珠、粲然微笑时分的脸孔。或许在阒静的夜晚、那容易顾影自怜的时分,悄悄望着自己最原始的面貌,管是什么表情,都是当下最刻骨的烙印、最真实的一部份自己。
像拍好的录像得透过播放器来表达,内心的状态就由脸来传递。这是多么好的搭配,但在逐日繁碌的社会中,那张又笑又叫的脸皮,却是这咄咄逼人的暗潮中最佳的防护,哪怕是构陷、阿谀,脸皮不再由心运作,心把主控权交给了大脑,然后独自躲进角落对自己呢喃、对大脑批判,等再次夜阑人静,心才又出现,和脸面对面。
脸是最原始的自己、也同样是最迂回的长廊,有的人心的自主权高,酸甜苦辣全在脸上;有的人把脸交给脑,永久地如水淡。但脸是每一刻生命的自己。像录像中的画格,递进时的那零点一秒是无法察觉变化。但它确实在变。脸,也同样的。有人甘愿为它戴上面具、紧固稳牢,再慢慢审视自己,他不属于任何人;也有人不晓得该如何戴上面具,这对他来说太晦涩难懂,他愿意把心呈现给愿意了解他的人。随着时代的跃进,不晓得、不愿意把自己藏起的人渐渐少了,那个没有面具的年龄随着 光阴的刀,削去我们的童真、稚心,再一刀,削去我们的安全感、信任。脸变了,随着光阴的镂刻。
我像赶流行的青少年,也在脸上筑了一道藩篱,用漠然来叱退所有人。这不像是逐人心情、讨好谄媚的杰作,只是心还不强壮,还不敢和脸有太大的联系。我不能晓得时光会让自己变成什么模样,但我依旧会认得自己的道路,知道了面具但并不戴上;筑起的藩篱总有一天会成为违章建筑。心和脸接轨、再和理智的脑洽谈协商,自己的道路该有最空灵的山水、垂蕤的花草,我认得、走下去,那便是最真实的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