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常在心田
2018-02-08
作者:赵雨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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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,但我仍无法忘记那个我再也听不见的声音。
那个周五,在回家的路上,爸爸告诉我:“太姥快不行了,我们明天去看她。”我愣住了,脑中忽的闪现出许多的记忆片段,那是我记忆中的太姥:虽满头银丝却仍很健康,每当我去看望她时,她总会笑着,拉拉我的手,摸摸我的头,和我叙叙家常,聊聊天……一路无言,回到了家中。
周六,我和爸爸如期而至。来到太姥的家中,我看到的是一幅我永远也忘不掉的画面。太姥躺在她的床上,蜷曲着身体。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,还在打着点滴。她的眼睛紧闭着。我颤抖着,走到她的床前,大声喊着:“太姥,我来看你了!"太姥的眼睁开了,看着我,她努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可终究说不出来,她只能发出那种含糊不清的声音。那声音,是怎样的低沉、无助啊!但里面充斥着的,却是一位老人对自己的亲人浓浓的牵挂和不舍啊!这声音,像一块大山,沉重地压在我的心头。我没想到,上次见时尚显健康的太姥现在竟成了这样!她此刻的生命之火就像蜡烛上微弱的火花,风一吹,就会熄灭。我不忍再看,走出房门,一个人坐在板凳上。让人心烦的鸟叫声一次次刺进我的耳中,我看到那些鸟儿仍是蹦跳着,雀跃着,好似没有一点烦恼。天很晴,我的心里却是阴的。临走前,我又来到太姥的床前:“太姥,我走了!”话说完,我看到,太姥的眼睛眨了眨,流下了几滴浑浊的泪水,这泪水里面究竟承载了多少?回家的路上,我闭上眼睛,泪无声地落下。
又一个周五,生活好像偏偏和我作对,同样是在回家的路上,爸爸又对我说:“太姥老了。”轻飘飘的话语却让我的心猛地一沉,我当然知道家乡话里说老人“老了”是什么意思,但我不敢相信曾关心我、爱我的太姥就这么走了,更没想到上次见到太姥竟是最后一面。
周六,同样是在太姥家中,我看到的太姥却不是躺在床上,而是躺在那冰冷的棺材中。她的脸被厚厚的白布盖着,再也看不到,她的眼睛肯定也已闭上,永远睁不开了。我没想到,短短的七天,竟成为我和太姥永远的距离。外面的天空很暗,恐怖的风呼呼作响,吹到了我的耳中,也吹到了我的心中。我的脑中乱极了,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,只是呆呆地看着,看着太老已被布蒙上了的脸,看着那冰冷的棺材,看着那白得没有一丝感情的墙壁。恐怖的几个字在我脑海中回荡着:太姥走了,永远地走了。
爸爸告诉我太姥会在晚上下葬。可是,下周我就要迎接期末考试,我得复习。于是我做出了一个会令我遗憾终生的决定:回家!爸爸说他想让我送太姥最后一程,可是,我没有。
回到家,我却没有什么心情去复习,我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我见太姥最后一面时,太姥那佝偻的身躯,那无助的声音,那浑浊却感人至深的几滴泪水!我再也忍不住了,泪水又不争气地流出来,要是我能去送一送太姥该多好啊!我痛苦得只想扇自己两个耳光。眼泪再也流不出了,我勉强平复下心情去给爸爸打电话,我说我晚上怎么办,爸爸没有明白我那时心中所想,他说:“你留在家里好好复习吧。”
我愣住了,耳边传来的是毫无感情的电话提示音。我愣住了,原来有些人,有些事,你只有一次机会去挽回。我愣住了,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老师曾讲过的这样一段话:人生就像一辆列车,在你的这辆列车上,有的人上车了,有的人下车了,但没有人会陪你走到终点,只有你自己。
太姥的声音仍常回荡在我脑海中,挥之不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