擦身而过

那是一场邂逅。

早晨，是“另一个我”的时刻，也许我能与静谧交融，也许是品味：一首截然不同的旋律、一种截然不同的景、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，但，这些享受屡屡受到束缚，而转为一种单调的型态：吃完早餐、整理仪容、出门上学。然而，已有旋律的谱，但找不到能弹奏的乐器；已有观景的情，但时间不配合；已融合态度的心，却是以别种形态存在于封闭的墙。那算是唾弃吗？不，我只能与他并存，他是我，我是他。

通常都是父亲送我们到校，偶尔有急事，才会让母亲代劳。我喜欢在后面观察，有时是父亲的皱纹、头发，或者是心。到学校时，我总是往后看，看一眼两眼也好，父亲渐行渐远的身影，直到静谧残留。

一个星期三放学后，父亲载我去补习班，因为星期三对我来说是忙碌的一天，所以他必须竞赛，与时间。转眼，前方的信号灯就要变换，而这个时候，父亲毫无疑问地闯红灯，那种坚决的态度，让我的情绪稍微波动。在我即将进教室前，我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围在父亲身旁，我知道，他的坚持，以及我心中瞬闪的涩然，还有，迟到十分钟以及一张不必要的罚单。

不是我不为，而是我无能，只能看着父母的身影渐渐缩小，一个立体状、一个平面状、一条线、一点到景象迅速放大：一幕变了味的景。